想必大家都知道,在暖白,咨询疾病和进病友群找十七(儿童患者找艳姐),我和十七的分工是他负责与病友及家属们联系,我来做内容相关的工作。
我是一个非常敏感细腻的人,从我弟弟生病到现在,三年多了,前两年我还会在群里跟大家唠嗑吹水,这两年基本上不怎么在微信群出现了,因为我真的很恐惧与大家有了羁绊,但是不能见到大家都顺利治疗、脱白、回归社会。
我不愿意面对那些可能不可避免的离开与羁绊,我很害怕跟大家很熟悉之后又听到不好的消息(因为真的面对了太多的离开,或许以后可以慢慢写那些故事),加上这两年越来越忙碌,我开始有意识的在远离患者及家属群体。
大家很少能加到我的微信,一般在公众号给我留言的人,我也都会留十七的微信,而不是我自己的。所以能添加到我这里的患者们是很少的,也必然是费了一番功夫的,通常当我判断好友添加申请可能是病友或家属的时候,我都不会拒绝,我不愿意见到任何一个人带着希望来找我,而我忽视了他们的希望(哪怕我和当今的医疗技术都不一定能真的帮到他们)。
虽然一直抱着理解并尽量帮大家解决问题的想法生活着,但是有时候也难免会有一些些的负面情绪(在特定条件下),比如当天情绪特别不好的时候,遇到了一些表达能力很差的人;或者特别忙的时候看到有人添加自己,那种一边很忙有许多工作要处理,一边又不允许自己忽视别人添加或有事找我的时候。
但是这样的情绪通常不会持续很久,因为成年人要学会主客观分离。
八月份的时候,我特别忙,就是那种事情永远在身后追赶着我的忙碌,如果没记错的话,是八月十九号,突然有一个人添加我,我猜测到可能是病友或者家属,我就通过了,然后点开对方的朋友圈,试图捕捉一些信息(虽然我不发朋友圈,日常也不看朋友圈,甚至连朋友圈入口都没开,但是不可否认,了解一个人,朋友圈是最简单直接的)。
本来因为工作我很烦躁,但在点开了对方的朋友圈,看到一些内容后,我冷静下来了。
我看到了对方发布的女儿生病的信息,看到了可爱的外孙的信息,判断出了他的身份:他大概是60岁左右的父亲和外公,女儿很年轻,外孙才三岁左右,要拼命救女儿的命,让外孙有完整家庭的中年男性。
看到这里的时候,其实我很自然的带入了我的父母,当时我脑子里出现的场景是这样的:一个连手机、微信都用不利索的人,不知道在哪里知道了我,用了多少办法知道了我的微信,想着多问一个人,或许还能多一些希望呢?
于是很自然的就有了以下对话:
说真的,当那句“我的女儿病了”消息弹出的时候,我眼泪都快要迸出来了,我想到了几年前我弟弟初确诊化疗前家属谈话时险些晕倒的爸爸,也想到了化疗期间复发后独自带着我弟弟北上治疗一年多的妈妈。
我一直不敢想象不太会利索使用手机的父母,是如何学会用导航、下载APP绑定微信支付宝乘坐地铁、在手机挂号、找病友买药......
那些过去我不敢想象的事情,就这么再一次出现在了我面前,让我不得不再一次正视“父母能有多爱自己的孩子”。
其实那天,我们的对话十分简单,甚至没说几句话就没有了下文,但是我却忍不住时不时点进对方的朋友圈看看,今天再看时,外孙相关的朋友圈比例增加了,与女儿相关的内容没有了,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猜测的那样,但我希望不是......
撰文、排版:九九制 | 审核:十七 |